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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上菜都•十有武山】九十年代武山蔬菜运销纪事
日期:2024-04-12    来源: 淘金网官网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虽然改革开放走过了十多年,但许多人的思想观念仍然处在半封闭式的计划经济状态,为了唤起民众的经商意识,新闻媒体常有书记、市长下班后摆摊设点做生意的报道。在当时提倡全民经商的大环境大背景下,我作为一名党的新闻工作者(时任县委报道组组长,天水日报驻武山记者站站长)顺应时代潮流,参与武山蔬菜的对外运销队伍,从1992年至1998年,先后在山丹贺店、城关陈门和洛门蔬菜批发商业市场装运洋芋、洋葱、胡萝卜40多个车皮,主要发往广州的大郎、广西的南宁、玉林等地,运销总量达到2000多吨。

  八十年代中期武山韭菜开始采用地膜加大棚模式实现了反季节种植,在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前提下,武山韭菜开始大面积销往周边地区,最先是川道地区的中青年妇女坐着去天水陇西方向的慢车向外贩运,每天早上武山、洛门、贺家店火车站都会聚集上百人背着装满韭菜的麻袋上火车,由于站停时间短,上车人数多,装着韭菜的袋子从车门上不去,大多从车窗搬运上车,早上6、7点钟,站台上显得十分混乱,每天经境内车站运往周边地区的韭菜在二、三十吨左右。当时,武山南部和北部山区的农民户均种植洋芋仅有一亩多,除拿出少量在集市变卖换取油盐钱外,大部分窖藏在家中一年四季食用,能够说是老百姓的主食。胡萝卜、洋葱、辣椒、茄子、西红柿、大白菜、豆角等大路菜还没有反季节种植。

  1990年秋,湖南的几位客商来到武山,并住进陈家门火车站对面的招待所,他们联系当地经纪人收购100多吨洋芋,发往长沙、衡阳,此后每年的秋天都要来武山收购洋芋、胡萝卜发往南方,在这些湖南客商的带动下,武山当地的一些人开始了解长沙、武汉、广州等地的蔬菜行情及销售情况,也开始大批量对外推销蔬菜。

  外地客商运用火车皮大批量对外销售武山洋芋、洋葱、胡萝卜,转变了武山人短途经销蔬菜的思想观念,开始利用火车皮长途运销武山蔬菜,并促进了武山蔬菜产销经纪人队伍的发展。全县涌现出了150多人的专业收购队伍,活跃在田间地头,为外地客商提供服务。主要代表人士有山丹乡的马大成、洛门镇的宋新子等人。马大成在渭河村设立了专门的收购场所,占地3亩多,基层收购人员达到30余人,宋新子等人在洛门蔬菜批发商业市场建立了自己的专业收购网点,客户上门联系收购、运销业务后一般要签订收购运销合同,明确收购价格,联系运销车皮,提出质量发展要求,提供收购押金,在装车启用后,付清全部货款,交付提货手续。对洋芋的收购要求是收购的每个洋芋必须在三两以上,无破损、无腐烂;洋葱的质量发展要求是每颗洋葱必须在三指以上(即收购的最小洋葱必须有三个指头以上的宽度);胡萝卜的质量是三两以上,大小均匀、用网袋装货时排列整齐。在火车装运时也有严格要求,每个车皮装运的数量一般在50至60吨之间,装货时车皮底部要求垫一层麦草,一般用敞车装运,打起车皮两边的通风口,装货时在通风口流出通风渠道,防止货物受热腐烂,货物装好后,要用篷布严严遮盖,防止下雨进水。铁路部门对运输蔬菜都有严格要求,从装货点到货运终点最长时间不能超过12天,如果超过期限造成的腐烂变质等问题由铁路部门承担,期限之内发生的腐烂变质由客商自行承担。客商付清全部货款拿到提货发票之后就提前坐车到发货终点站去等候。90年代武山的大宗蔬菜一般发往广州的大朗。大朗是一个小型的三级火车站,去广州市10公里,车站周边有十多家运销仓库、运销公司和销售公司,进入广州市区的80%的农副产品一般在大朗车站卸货。武山的蔬菜一般在兴盛和浩佳两家公司代销。蔬菜到达大朗车站后,户主将提货票交给公司老板主管,公司负责提供装卸人员和车辆,将货物提到公司仓库统一进行批发销售。每个公司都有上百个固定的运销人员,分布在广州市内的越秀、江南等四个大型蔬菜批发商业市场和周边南海、中山、顺德、珠海、深圳等周边蔬菜批发商业市场。我们的蔬菜到大朗后属于一级批发,从公司到市场属于二级批发,再由各地的蔬菜批发商业市场发往个体摊点属于三级批发。

  在武山蔬菜运销的客户中也出现了一批单位干部职员,主要有当时任县经委副主任的刘谦、县种子公司经理录文钧、县工商联副主任汪剑锋、县电影公司职工李想娃、县教体局职工王成明,社会上参与运销的有张红旭、康祯祥、王宝山等30多人。1994年农历7月初,由于陕西三原、四川西昌发往广州的洋葱提前10天销空,而武山的洋葱开始大量上市,并发往广州大朗,农历七月十五是传统的中元节(南方人称鬼节),广东人在鬼节有吃洋葱辟邪的习惯。由于市场洋葱脱销,武山洋葱到广州市场后一时成了抢手货。第一个从武山发往广州的洋葱货主是康祯祥和李想娃,当时武山的发货价是每斤5角(含车皮费、运费),每吨价格合计1000元,洋葱运到到广州大朗后立即被抢空,每吨销售价达到4000元,市场零售价每公斤16元,创下了武山蔬菜销售、运销价格之最。一个车皮净赚8万多元。我和种子公司经理录文钧发往大朗的洋葱是第五个车皮,比第一个车皮迟了3天,也以每吨2000多元的价格抢购一空。当年武山的洋葱产量仅有300多吨,当年全部销往广州市场。从总体看,武山的蔬菜在广州市场的销售情况一般赔多赚少。赚钱的机会主要在广州市场缺货的情况下,每个车皮一般赚一至两万元。从多年长途运销的经验看,广州市场如果传来行情特别好的消息,从武山开始收货、发车,蔬菜运到广州后普遍出现滞销,如果传来货物拥堵、行情特别差的消息,从武山收购、发车,蔬菜运到广州会赶上好的行情。广州蔬菜市场的行情一般呈波浪形,高价位发车赔钱,低价位发车赚钱,根本原因是全国各地的蔬菜都抢运广州。从西部运销的距离一般在一星期以上。在武山的洋葱还没有上市的情况下,我们还从陕西三原、甘肃酒泉等地收购洋葱发往广州。如果我们发往广州的蔬菜价格低赔钱,有时拉着自己的蔬菜到中山、珠海、深圳等周边蔬菜市场进行三级批发。

  九十年代中期,武山蔬菜除用火车皮长途运销外,还出现一批用汽车、冷藏车、零担车中、短途外销的人员,外销蔬菜种类主要是韭菜和韭苔(武山人叫韭黄)。韭菜主要运往西安的胡家庙、兰州的张苏滩、西宁的海湖路等蔬菜批发商业市场。每年的销量在5000吨左右。韭黄主要用冷藏车和零担车销往长沙,数量较少,每年在500吨左右。随着北京至广州、南宁至广州、汕头至广州的高速公路开通,用火车运销蔬菜至南方已失去优势,除部分食品厂家大量用火车皮运销洋芋、胡萝卜外,个体经销商开始采用大吨位汽车运销。

  古人说“千里不贩青”,长途运销蔬菜确实存在很大风险。在那个鼓励全民经商的年代,我们在武山蔬菜运销中虽然没有挣到钱,但为武山蔬菜产业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回想起来也是自己一生中最充实的一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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